天空已经被一成不变的阴云占据了好几天了。鲜花的艳丽早已被浊雨吞没,只留下了单调的线条。原本充满生机的绿色原野,也被夺去了色彩。只有远处的天幕,一如既往地散布着浅蓝色的光芒。
不再凝望这无趣的无色世界,少女把坐在一边的另一个女孩带回了屋子,而后者,也只是一直在把玩着手中的玩具,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,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。
客厅中央,失去响应的灰白色机器在一边呆滞着。色彩单一的荧屏上,电子映像尽全力想要彰显出本身的存在感,可这完全抓不住少女的心。少女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,偶尔看看坐在地上不厌其烦地摆弄玩具的女孩。
时间就这样默默的流动着。
过了很久很久,少女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,从沙发上起身,走向旁边的一间房间,轻轻拉开了门。
在拉门背后,是一个卧床的女人和一个静坐着的中年男人。
见到少女没有打招呼就突然进入,中年男子的脸上显现出一丝不满。他从椅子上站起来,朝少女走去,看样子是要责备少女。可就在他起身的时候,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。
卧床女人的手上,毫无征兆地长出了鳞片一样的东西。室内的光线穿过鳞片之间透明的膜后,蜕变成了五色的彩虹,虽给房间带来了光鲜亮丽,却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。
鳞片开始在卧床女人的身上蔓延,穿过女人身上一层又一层的织物。而最早生长出的鳞片,则与皮肤融为了一体,变成了类似甲壳的东西。
但这丝毫不妨碍它们扭曲光线的能力。一时间,屋子里被奇光异彩所包围。来不及反应的少女只能用手挡住光芒,免得刺眼的光线伤了眼睛。
中年男子原本空空如也的双手中,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弓。一脸惊恐的他,立刻后退到了门口,架起了弓矢,瞄准卧在床上,全身发光的女人,满弓欲射。
待少女恢复了些视觉后,见到这样的情形的她冲到床边,扑在了卧床女人的身旁,用惊恐的表情望着中年男子。她的口中吐出了些字句,可是男子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,依旧保持着射弓的姿势。
到最后,少女挡在了中年男子的面前。面对这样的场景,中年男子变得有些犹豫,架弓的手开始颤抖。过了一会,他放下弓,挥舞着手,似乎是在赶走少女。而少女则在使劲摇头。两个人陷入了僵持状态。
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,鳞片开始蔓延到少女的身上。先是少女的手尖,手掌,然后是四肢,躯干,不到半分钟,少女的全身就被鳞片所占领了。
卧床女人的光芒开始减弱,相对的,少女的身上开始发出五色光芒。
中年男子见状,又架起了弓箭。他的脸庞被闪耀的光所盖住,谁都无法得知。
这时,少女才发现,面前的弓矢,已经对准了自己……
少女还想说什么,但是……
——就像是被射中了一般,伴着身体被穿透的感觉,紫发少女从床上弹了起来。
“!”
收缩的褐色瞳孔随着身体的舒张而恢复正常。
“……”
“刚才的,是梦吗?”
“可那未免也,太过真实了。”
少女自言自语着,看向自己的掌心,没有鳞片,没有弓箭。
窗外的阳光一如既往的凝聚在一起。这足以证明梦的虚幻性。
只是,少女似乎不是这么想的。
“父亲……母亲……”
“对了,又发生这样的事情了,得通知她才行。”
少女脱下了身上蓝色的睡袍,细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。不等肌肤感受到寒冷,少女就立刻下床,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。之后,她在衣服上面看似随意的点了几下,衣服的外观立刻变成了绿色连衣裙的样子。
“这种天气的话,一件就足够了吧。”
望着窗外的阴云,少女再次自言自语,稚嫩的嗓音在空旷的屋内平淡地散开。似乎对她来说,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。
洗漱过后,少女倒在棕色沙发上。无视了沙发和桌面上堆积着的杂物,少女一手拿着像是蛋糕一般的东西,小口小口的吃起来,另一只手则在掌间接近透明的屏幕上跳动。
“呜......”少女皱起了眉头,“护胃剂的味道还是那么怪,哪里有什么改进啦。”
把嘴里的东西全数咽下之后,她便站了起来。小心翼翼地躲过地上的杂物,在门前穿好了白色布鞋,梳妆完成的少女拧开了屋子的大门,跨了出去。
映入眼帘的是灰白色的地面。银白色的穹顶式建筑耸立在地面上,占领了整片视野。建筑之间由道路隔开,绿色的路灯点缀着街道,时不时的有车子安静地驶过。
再往远处看,则是笼罩着整片天空的巨大穹顶。
蓝色的光点是穹顶的组成部分。它们虽然闪亮,但并没妨碍到天空投射大地。妨碍着投射的,是片片灰云。微弱的阳光从灰色的云中透出来,均匀地撒下去,并不能给人感觉温暖的阳光,在冷色调的城市里,只是起着照明的作用罢了。
凝视了几秒后,似乎是感到无趣一般,少女回身关上了门。
黑色的门上,刻有“邵杏舞宅”四个字。
“差不多到时间了,去找她吧。”
这么说着,少女走下了台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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